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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光首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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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訪環節結束後,就開始了電影的首映,瑜子雖然對自己的演技很有信心,但不免還是有些緊張。抿了口咖啡,餘光不小心瞥到某個人,心裏又湧起一股覆雜的感覺。之前采訪時,男神竟然說需要時間出戲,雖然話裏有讚賞演技的意思,但還是防不住她多想,她和他之間的都是感情戲啊,那是不是說……打住!在沒有成功前,杜絕這些虛幻的泡沫幻想。瑜子深呼吸了一下,隨著燈光的熄滅,瑜子開始靜下心來全身心投入了電影中。

國產3D魔幻劇,大眾無疑是期待的。一開篇,一把噬魂劍從天際以接近光速穿越而來,所經之處,遮陽蔽日,漫天飄雪,鏡頭猛地拉近,伏地臺上,一人逆光而立,身姿挺拔。噬魂劍似乎是找到主人般“嗖”地飛到了這人的手上。等到終於放大了此人的正臉,所有的女觀眾都情不自禁地陷入了那黑色的眼神漩渦之中。那低沈卻斬釘截鐵、揮刀破浪般的聲音:“我不願!”突然,一股難以道明的悲哀湧上心來,荀如是堅定的側臉漸漸消失在了逆光中,“今日之後,再無噬魂,莫要擾了我與玉箸。”

鏡頭一切,青玉宗的女俠柔雪在竹林中奔波,宗門已經兩派分離,死傷無數,外敵蕭墻,她想到了去請大師兄出山,或許有救。可大師兄不再是當年的白衣勝雪,一身正氣,如今他黑袍加身,眼含戾氣。脖子上的那道疤仿佛預示著當年的傷痛有多深。

柔雪不死心。然而荀如是嘴角微微有些弧度,不知是在嘲笑柔雪的不自量力,還是為她口中的那句“行屍走肉”而自嘲。

柔雪走到他的面前,拿出他的噬魂劍,“你看看你以前的劍,都生銹了,你當年對師傅說過的話你還記得嗎?”

荀如是終於睜開眼,波光瀲灩,深邃異常,可細看又好像有什麽東西一閃即過。

柔雪看向荀如是,只見他緩緩說道:“當這把劍殺了她時,噬魂就註定醒不了了。”

“玉箸已死,是你還沒醒。”

小鳥的清脆叫聲暫時讓電影的節奏變緩,畫面開始加亮。“餵,這個懸崖有什麽好看的?我見你已經在這裏站了好久了。”一個靈動嬌俏的女子出現在了大家的眼前,雙眼水靈,泛若桃花,美得似出水芙蓉,清麗脫俗。觀眾中不乏書迷,這個一直活在大家臆想中的玉箸竟真的活生生地出現在了現實中,那相似的眉角,熟悉的笑顏。玉箸一臉好奇地問著眼前這個長相俊美的男子。

荀如是卻不想理會,扭頭就走。

玉箸顯然不想就這樣放他走,“你怎麽都不理我啊,你怎麽越走越快啊,我爹說女人只要長得漂亮男人就算有再急的事也會停下來,原來都是假的。”

荀如是卻一反常態停了下來,回頭看向玉箸,“你小小年紀張口閉口就是男人女人的。”說完略微掃視了一下,“衣著也不算端莊,吐息中內力不凡,你是魔教的人。”

玉箸卻似乎沈迷在了他低沈的嗓音之中,嬌笑著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你管我是哪裏人,我想當你的內人。”

脫口而出倒是有些少女天性。漸漸的,荀如是雖然依舊冷靜沈默,可依稀有些默許了玉箸跟在身後的行為。是啊,習慣了,可是血淋淋的事實卻活生生地將這份習慣從荀如是身上抽離。

“你竟真的是魔尊之女,呵,騙我煞費苦心了吧。”荀如是的聲音不帶一丁點溫度,周圍充斥著所謂正道人士的叫喊聲:“殺了她,殺了她。”

“你爹殺了我全家,殺了千千萬萬個無辜百姓。”

“我一共孤苦伶仃二十年,我也要折磨你二十年。”

“這串噬魂鎖是與噬魂劍同樣的玄鐵制成,從此你再無自由與尊嚴。”

“嚓。”玉箸雙銬加身,微有希冀的雙眼隨著最後一個動作徹底灰敗了下去,如是,你真的好殘忍。

劇情繼續進展,玉箸終於找到了一個逃走的機會。可不出一會,玉箸還是倒在了荀的懷裏。荀如是凝視著懷中人,托在後面的手穿過了她烏黑的秀發,“你為何要逃走?難道你還想回到魔教,與我為敵?”

玉箸的雙眼已經隱隱有了淚水,紅著的眼睛依舊靈氣動人,可是卻再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堅持,“我只是你們眼中的妖女,相識不過是一場荒唐,你又何必強求。”

荀如是低笑,“你恨我要殺你爹,可是你知不知道,我若是不殺他,他也會來殺我,你爹殺了我的雙親,而我只是要你一輩子陪在我的身邊而已。”

“我們之間隔的不止是血海深仇,還有整個武林。你註定會被推崇為武林盟主,盟主的身邊怎麽可以是一個魔教教主的女兒呢?你還是放了我吧,這些天我早已生不如死。”

荀如是雙手忽然加重了力道,“不準說這些話,沒我的允許,陰曹地府你也去不得。”

“當日為了救你,我硬闖鬼醫的住處,雖然拿到了解藥,可是其實中了七心海棠,無藥可解。所以我命不久矣。”

周圍的一切宛若靜止,再也聽不到風聲,呼吸聲,甚至連時間也凝固了。

荀如是輕聲道:“你說什麽。”

心理脆弱的觀眾有些已經開始哭泣。可現在顯然非賴其聲的□□。終於,歷史性的玉箸擋劍到了,這段被無數書迷謹記心中的經典悄無聲息地開展,又輕得似佛祖座前悔過之人的一滴淚,自觀眾的眼眶中滑脫而出。

“曼陀幽靈,只有玉箸之血才可解。”荀如是猛地睜開眼,那張記憶中及其熟悉又及其怨恨的臉此時與他緊緊相貼,可是她的溫度再漸漸下降。因為電光火石之間,玉箸的身體被魔尊的劍幾乎射穿。紅色的血嘀嗒地訴說著最後的氣息,染上了玉箸雪白的衣服,開出的花像艷麗的山茶。

不是想當然的五毛特效,更不是悲傷氣氛的誇張渲染。這一刻,背景音樂靜止,只聽得到寂寥的雪花紛飛聲。

臨終前,“我只想問你,問,問,你最後…”再撐一會兒,問出來,我們也想聽到答案,觀眾的心仿佛被提了起來。可是不是自以為的等不到荀如是的回答,而是根本不給她問出口的機會。

“如是,假如我真的是魔教的人,你是不是就不會對我這麽好了?”

“啊?我就喜歡你騙我,因為,因為我怕我以後忍不住騙了你,至少我可以好受些。”

“荀如是,你果然知道如何讓我最是心痛,是不是證明你很了解我?”

“你殺了我又如何,不過是入一場地獄,或許我還解脫了。”

“我只是你們眼中的妖女,相識不過是一場荒唐,你又何必強求。”

“當日為了救你,我硬闖鬼醫的住處,雖然拿到了解藥,可是其實中了七心海棠,無藥可解。所以我命不久矣。”

愛是什麽?癡心不過荒唐,原來只是夢一場。若是這樣,我情願永不醒來。

雖然只是在整部電影中零落摻雜著如是玉箸的回憶,可是錦上添花恰到好處。縱使電影最後荀如是為首的正道獲得了勝利徹底激動人心地截止了跌宕起伏的劇情,與片首呼應的白雪之中,荀如是依舊不以物喜,不已物悲。

柔雪得以與被俘的心上人重聚,可是見大師兄生無可戀難免心哀。“師兄,如果用武林正義牽制著你,會不會能讓你的生活有點顏色?”

正道所有高手屈膝情願,意欲荀如是繼任盟主之位。

半響,荀如是一陣嘆息,“我不願。”又添上一句,“今日之後,再無噬魂,莫要擾了我與玉箸。”

她未來前,我嗜魔道之魂。

她到面前,我甘嗜己魂。

她鎖身前,我屠嗜她魂。

她臨死前,我竟不懂嗜魂。

她不在我前,我無魂。

瑜子深呼一口氣,黑暗中,左手摸了摸臉,好多眼淚。她在今天之前已經設想過無數自己的鏡頭會是怎樣的,可想象都不及電影中的那樣瑰麗動人。賴其聲,真的好厲害。不僅將《噬魂》中的精髓發揮得淋漓盡致,玉箸與荀如是的這段回憶竟然像無縫穿插一樣瘋狂,是的,瘋狂!讓人瘋狂到窒息,讓人瘋狂到飆淚。

捂住眼睛的手感受到了一片溫熱,瑜子反射性地將手拿開。一張紙巾替她溫柔地擦拭了淚水,瑜子有些錯愕,用只有兩個人聽到的音量說道:“男…前輩怎麽坐過來了?”

黑暗中江呈說的聲音帶著一絲蠱惑,“秦瓊有事出去了,我聽見你的哭聲就坐過來看看。”

瑜子有些發窘,“我只是有些入戲了。”

“無妨,我也一直沒有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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